在疫情解封後,中國經濟的表現一度充滿希望,但近來一系列疲軟經濟數據卻也讓人不禁擔憂,中國是否陷入了「中等收入陷阱」、是否重蹈日本「失落十年」的覆轍?保羅・克魯曼(Paul Krugman)在《紐約時報》的專欄悲觀表示,中國不會是下一個日本,因為「中國的情況可能更糟」。
,因為中國目前的股價水準低於2007年,每股收益約與益與2013年持平。但即便走出股市,包括勞動力的老化與萎縮、房地產的全面崩盤、通貨緊縮的威脅,中國經濟的前景依舊讓人難以樂觀,甚至讓人聯想到日本的泡沫經濟。2008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保羅・克魯曼(Paul Krugman)在其最新一篇《紐時》專欄,也談到了中日之間的對比。
克魯曼先捋了一遍日本泡沫經濟的常見說法:20世紀80年代末,日本先是經歷了巨大的股市與房市泡沫,最終泡沫破裂,只剩陷入困境的銀行和堆積如山的企業債務,一整代人的經濟都因而停滯。即便到了數十年後的今天,日經平均指數也遠低於1989年的峰值。但克魯曼指出,這個說法忽略了日本經濟衰退的最重要因素:人口減少。由於日本的生育率一直保持在低檔,又不願意大量接受移民,想要避免經濟規模下降,唯一的方法就是讓人均產出比其他國家成長得更快—但日本終究沒有做到。
克魯曼認為,如果考慮到人口結構,日本經濟的表現其實不算太差,而且遠遠稱不上是一場災難。而且根據「長期停滯假說」,人口成長緩慢的國家往往難以維持充分就業,但日本始終沒有出現大規模失業,25至54歲(又稱行今工作年齡)男性的就業率也一直保持得比美國還好,僅有青年失業率(15-24歲)在上世紀90年代一度表現不佳。
若回到「中國會不會變成下一個日本」,克魯曼表示目前的中國與1990年的日本確實有一些明顯的相似之處:包括經濟極端不平衡,消費需求過低,主要依靠過度膨脹的房市維持經濟運轉,勞動人口正在下降;但中國也有跟當年的日本不同之處:大部分經濟領域仍遠遠趕不上科技尖端發展,因此生產率確實還有快速成長的空間。不過這還是免不了讓人擔心,中國會不會陷入「中等收入陷阱」—快速成長的新興經濟體到達某個程度後,經濟成長便停滯不前。
克魯曼並沒有直接回答「中國經濟是否陷入中等收入陷阱」,而是換了一個問題:如果中國經濟正在放緩,它能不能複製日本社會的高度凝聚力?能不能在不致造成社會動盪的情況下,妥善管理低度經濟成長?克魯曼自承並非中國問題專家,但他質疑在一個不穩定的專制政權統治下、而且青年失業率顯然比日本更糟,中國是否有能力做到這一點?